周五. 12 月 26th,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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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桔

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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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成长的每一步都离不开这些在那个纯真年代就彼此相爱相知的灵魂。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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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怀念回不去的中师岁月

作者:刘鹏飞

辽源师范学校成立于1950年,期间因故曾停建一直到1984年正式恢复,是一所省属四年制中等专业学校,位于吉林省辽源市龙山区三湾乡东辽河之滨的一个偏僻山坳里,现在她已失去原有的名字,1999年与辽源市教育学院合并变为吉林师范大学辽源分院。

国家大势之所趋,抑或生存之无奈。

虽然升格为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却已失去早年中师时代的光华。

我们在辽师读书的时候,是她发展的黄金时代和鼎盛时期,我们见证了她盛极而衰的黯然落幕。

我个人与辽师的缘分,也恰恰是我的人生宿命,在那个十七八岁的黄金岁月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已凝结成永恒的记忆镌刻在沉默的心底,并时不时地在梦境中被悄然唤起,惊醒后有时怅然若失,有时却喜极而泣。

一、遇见辽师

我出生在一个三面环山交通闭塞的偏远山村,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基本的城乡管理建制——吉林省辽源市东辽县金洲乡崇仁村第七组,屯子里总计能有三十几户人家,大都位于一条河的西侧,乡亲们称之为“河西”,只有四五户人家在河的东侧,大家称之为“河东”。

唯一一条通往乡镇和城市的公路在河东这几户人家与小河之间,砂石公路上每天只有早晨八点一趟汽车通往辽源市内,下午从城里返回。

路口乘车的位置长了一棵至今犹存足有百年树龄的大柳树,树干已中空,树杈上系满了祈福的红布条和各类饰品。

路口处早些年还立着一个石碑,上面书有“大湾沟”三个字,据说是这个屯子的老地名。也确实是这样,从河东乘车大道走进河西的屯子,三面环山、蜿蜒曲折,确实对得起“大湾沟”这个名字。

而我中师毕业之前家里老房子就在这条沟的最里面,从大西山下来最上面一户人家开始向下数大约第八九户左右,房子后面背山、山边有很深的沟壑,家门前有口石井,我就是吃这个天然井水长大成人的。

我的爷爷是本地人,据说当时我太爷一辈有哥兄弟四人,只有他一个男孩子,生逢乱世出去当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卧雪隐蔽使得他的十个脚趾甲都被冻掉,战争结束后在北京卫戍区当兵,随着当时下乡大潮转业回地方,曾在辽宁省宽甸县下放,后来回到辽源市红旗工程队做工程师。

我的父亲是随着爷爷下乡的知青,虽然只是高小毕业,恢复高考后考上过西藏大学,只因母亲和我的牵绊没能去念书、返城,并在这个小山沟里当了一辈子农民,我没出生之前当了一段小学民办教师,后来因为我出生没有准生证被免职,再后来当过几年生产队长。

我父亲哥兄弟三人,只有一个子女返程的指标给了我姑姑,所以她在辽源市内一直生活至今。

我的叔叔当时在辽源五中读高中,成绩很好考试次次第一,应该是考北大清华的料,却因家中煤烟中毒与我奶奶一起去世,那一年我才刚刚三岁。

我出生于1979年,那是一个改革开放大幕开启的年代,也是计划生育政策开始执行的年代,我虽是家中独子,但也因没有准生证的原因受到罚款处罚,同龄人中有的乳名叫三百儿、五百儿的,都是因为出生没证也好、二胎也罢挨罚那些钱才叫出来的名。

那时大家虽穷,倒也生活安逸,所有家庭的生活水平都不高,仅仅依靠种地谋生,没有其他赚钱出路,山区种的都是玉米、大豆、高粱而没有水稻,后来上游有水库了才开始种水稻。

我还清晰的记得大概是一九八五年上小学时家里才吃上大米饭,还是家里拿玉米与在水稻产区居住的大姨家交换的,那时妈妈每天早上用铝制的饭盒蒸满满一盒饭,一半让我早饭吃、一半留着中午带饭用。

我还记得那时幼小而虚伪的自尊驱使我如果带白米饭的时候中午和同学们一起吃,带苞米高粱或者玉米面大饼子咸菜的时候就自己找个旮旯偷偷吃,至今我最喜欢吃的饭菜依旧是大米饭炒鸡蛋。

我的童年可以说是在大山里度过的,家里房前屋后都是山,前山的陡坡是我们小伙伴们冬季放雪爬犁的天然轨道,后山的小路则是我无数次放牛、放鹅时的必经之路。

那个时候国家忙着发展经济没人考虑生态环境,林场人员巡视也只是不允许农民随意伐树,但是大山的松树林、灌木丛里可以自由放牛羊。

我们一帮年龄相仿的伙伴都是在放牛的过程中度过童年,打扑克、烧土豆、烤玉米、捉松鼠、掏鸟蛋、摘蘑菇、采蕨菜、打山枣、砸榛子、捡核桃等都是我们那个时代经典的山野项目。

我自己有时候喜欢带着竹笛和口琴,后来上学放假再放牛则喜欢带书,有家中爸爸从爷爷那里淘回来的梁羽生、金庸的武侠小说,还有三国演义、隋唐演义、兴唐传等章回体历史小说,有时候看到深处忘记时间,几头牛随意吃草经常弄丢,不过总能在我们熟悉的某一道山岗或深沟中找到它们。

我最喜欢在下雨天的树林里放牛,穿着雨衣蹲在大树下呼吸着自然的气息,至今我仍喜欢在雨后校园松树林里呼吸着掺杂松油味道的空气,那是一种记忆的味道,永生挥之不去。

我与辽师的相遇非常偶然,应该是在一九八七年,大约八九岁左右,当时大陆正在热播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那个时候一般的家庭都没有哪怕是黑白电视机,都是饭后去有电视的家里去集体看。

在我的记忆里,霍元甲、西游记、红楼梦,还有好几年的春节联欢晚会都是在我三姨的公公婆婆家里看的。

西游记片头曲噔噔一响,或者听到枉凝眉的悠扬曲调,我们就连忙赶牛回家,顾不上吃饭就都跑去看。窗户是上下两扇的那种,夏天通风就都拿下来,我们蹦上窗台不进屋看电视还不会影响人家吃饭。

她家的一条黑狗有一次可能是看我不顺眼,一口就把我从窗台上拽了下来,那时乡镇卫生院没有狂犬疫苗,只能去位于辽源市内的东辽县人民医院打针。

可就那几块钱的汽车票父亲都舍不得,他每次都是骑着一个大二八自行车驮着我走背道山路,六十多里地的山路需要骑行两三个小时,那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远行,城市空气中弥漫的煤烟味道与家中柴火味道的不同让我感受到这就是城市。

这条近路恰好路过当时的辽源师范学校,跟我读书的乡村小学相比,仅有的几栋楼房都能让我这个农村娃为之神往,一听爸爸说这里毕业的将来都是小学老师,更是对这个学校肃然起敬,每次打疫苗路过这里我都往里看正在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内心无比向往将来我要是能来这里读书该有多好。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会按照这个轨迹发展,没想到我最终还是与辽师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二、收获辽师

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长得比较小,长条无靠背的木头凳子自己能爬上去却坐不起来,还得需要老师帮我才能坐上去,刚开始放学回家不是丢文具就是丢衣物,从家到我读书的村小大约六七里地的路程。

大家每天都是走路去上学,因为走大路要过河去走河东的大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通常会走玉米地间的小路,稍大一点淘气的孩子会在前面用蒿子打结做绊子,我长的矮小所以经常是被戏弄的对象。

那时候姥姥家住在河东,放学期间一听到河西玉米地里有小孩哭就知道是我。

在学校还好一点,我的亲小姨比我大三岁和我同班,能够时常照顾我,我则帮她写作业。

对于小学的记忆,校园就是两排矮趴趴的平房,操场中间有一个花坛,教室窗户装有大木板子用于防盗。

学校旁边有条小河,同学们经常在午间休息时去捉鱼。

每天上课前都要唱歌曲,课间要做眼保健操和广播体操。

春季大家最喜欢的就是集体爬山的春游活动,家长能给块八毛钱午餐吃个面包、喝点果子露,大家一起寻纸条找宝、唱歌跳舞演节目。

夏季六月份左右我们山区小学都有采蕨菜任务,全校放假家长帮忙采摘方能交够任务,青嫩的蕨菜腌制之后用于出口其他国家。

秋天收割的季节则偶尔集体去给别人扒苞米,学校赚不赚钱不知道反正大家集体劳动快乐无比。

冬天每个班级都要生炉子取暖,要交生炉子用的柴火或者苞米瓤子。

我读书的时候每个年级就只有十几个人,后来学生则越来越少,农村教育改革撤并村小的过程中,我就读的这所小学被取消了,所有老师学生并入乡中心小学,每次归乡路过母校的老校址我内心都会无限慨叹。

我印象中的小学从未认真学过习,记忆中的大部分时间就是玩,寒暑假做完假期作业,除帮家里放牛放鹅也都在玩。

小学低段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级倒数几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逐渐进入班级的前几名,小学六年级毕业统考全乡还考个第一名,我记得当时的班主任冯新仁老师因此还受过学校奖励。

九十年代初的家长都忙于解决温饱等生活问题,农村父母也没有意识关心孩子的升学择校问题,对孩子的未来人生也没什么前景谋划。

父母考虑我个子比较小,骑二八自行车只能扶着车梁骑而根本上不去车座,所以让我去了离家大约十几里但比较近的一个带帽中学——新正中学,所谓的带帽中学就是没有正式番号,老师也基本上是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乡中学离我家要二十几里路,父母不放心我自己去上学。

新正中学因在新正村五组的一个山坳里而得名,中学和小学在一个院子,前院一排平房是小学,后院一排平房是初中,三个年级加到一起也就五六十个学生,现在这个初中也被撤并了。

大舅家的大哥二哥也在那里上学,有时能一起带着我照顾我,冬天下大雪骑不了自行车的时候我们就踩着深雪爬山抄近路走着去上学。

我那时性格内向不喜欢与人打招呼,所以有时也喜欢自己独自走背道,沿路欣赏着花草树木、蜂蝶虫蚁等大自然景物。

至今我仍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虽能逢迎场面、广交朋友,但亦能做到身处喧嚣、心外无物。

我在初中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前两年在班级都是前一二名的样子。

那时父亲的教育方式就是苦难教育,因为长大了所以要求我参加家里所有的体力劳动,那时农民种地没有机械化作业,全部依赖人工和牛马,刨土坑、点种子、施化肥、扒苞米、割稻子、套牛车、扶犁杖、拉滚子等地里的农活一样也少不下我,父亲的观点是你不学习种地,将来考不上学又不会种地难道去要饭吗。

于是,我内心深处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我可不能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在家种地。

所以,秋天和父亲在地里装完苞米往家走,躺在牛车上望着天上点点繁星,我心里都在默记英语单词,到家和父母一起把玉米装到木楼上之后,我还要挑灯夜读多做数学题。

初三的时候因为要中考所以学习压力大了一些,家里不怎么让我参与干农活了,但也练就了我能在放学之后到家把饭菜做好的本事。

初中时候成绩好还有一个额外的小动力就是那时候我父亲主张,只要我每年考第一名挣得学校给的两张“大白边”奖学金,就在过年的时候让我母亲添点钱给我换一身新衣服。

现在想想那时的苦难磨砺确实对后来的艰苦奋斗有很大的激励作用,我们虽然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但却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过的生活。

我在初中从没想过要报考中师,体育达标测试的时候我偶尔就会不合格,体育的所有项目至今是我的弱项,初中体育老师当时总说我,你这样考师范加试咋过啊?我总回答他,那就上高中考大学呗。

然而,九十年代大家都喜欢报考中专,可能是就业比较早、比较快的原因,考不上的同学宁可复读再考。

班级中开始出现我上届甚至上两届的老生,他们基础比我扎实、经验比我丰富,所以考试我也考不过他们,但在应届考生中我的成绩最好,班主任建议我报考中等师范学校,当时师范学校提前录取,一般只要应届学生、还要音体美提前加试,好处是中师四年不收学费生活费还有伙食补助。

父母考虑再三决定让我报考师范,我内心虽有些抵触但考虑到家庭条件还是同意了,这也算是对父亲当年因我而没当成老师的一个报答和安慰吧。

中考要去县城考试,为了坐汽车有座,头一天晚上我提前去了始发站的一个同学家里住,第二天大客车路过屯子时看到父母正在稻田地里插秧,那一幕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不曾忘记。

中考放榜后我在应届考生中考了全乡第一名,与乡中学的另一位考生并列,师范学校一般只给每个乡镇一个公费指标,那一年我们乡镇却有两个,我们的分数要高出县重点高中三四十分左右。

也就是说这种录取机制把初中最好的应届学苗掐尖到中师培养,十五六岁的年纪可塑性又极高,这可能也是那代中师生综合素质比较好的原因之一吧。

我考上辽师在十里八村也算是轰动的事情,毕竟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多少年都难产生一个出去读书的人,按照习俗父母还特意张罗了升学宴,师友长辈、乡里乡亲都来捧场鼓励,或许他们中的有些人内心会想这孩子将来中师毕业是回乡做老师的。

一九九四年的金秋,父亲领我背起行囊坐着汽车奔赴辽师,汽车在三湾乡高丽木大桥桥头把我们放下,下车地方离学校还有几里路程,我和父亲不舍得坐小客走着过去,我清晰的记得当时路上有个“步步高食杂店”,父亲买包香烟,边抽还边教育我说:“希望你以后所有事情都能步步高。”

报到的时候初次遇见我们年轻又帅气的班主任陈玉宁老师,他毕业于吉林师大生物系,后来当过校团委书记等职务,对我的人生成长影响很大。

报到结束后根本赶不上那趟返乡的汽车,父亲与我在下铺挤着对付一宿,宿舍十二个人是那种上下铺的铁床,因为不适应睡上铺我们寝室老四李福生当晚就掉到了地上,至今仍是同学聚会时回忆的笑柄。

我们在中师四年的学习生活足够写本小说,这也让我想起四川省泸州市广营路小学曹清萍老师在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中师生》,那是一代中师生的部分人生缩影与悲喜剧,我们每个中师生的成长经历也类似其中的某个角色。

我们难忘在学校曾经的每个画面、点点滴滴,难忘在学校后山的亭子俯瞰全校一览无余,难忘风筝大赛满天飞舞的风筝交织一起,难忘全校同学在大操场写粉笔字基本功的壮举,难忘晚自习要结束时集体练粉笔字,难忘晚自习后排队烤香肠的拥挤,难忘就寝熄灯时彼此间的窃窃私语,难忘学生科长张本岩老师等人的严厉,难忘大合唱比赛唱过的保卫黄河、四渡赤水和孔繁森歌曲,也难忘学校广播里播放那个时代的流行印记。

可能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那个时候可真是个纯真的年纪,大家都觉得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门前的辽河水是那么清。老师是那么和蔼,同学是那么可爱,彼此之间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无隙,即便是大家共同面对聚聚散散、离离合合、悲悲喜喜。

我自己的心境在中师早期就是辽师上届师姐韩淑萍在北师大博士论文写的那种从“荣耀”变为“不甘”的感觉,高等教育并轨发展的趋势意味着原本学习并不如自己、但去高中读书的初中同学都能圆自己的大学梦,而自己将回乡做一名小学教师。

现在回头反思,这或许是我们那一代中师生大多数人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隐痛”。

最后,是师长们的引导、父母的劝阻和保送的希望,重燃了我年轻的斗志和不挠的坚持。

四年多彩的中师生活,让我从一个内向的农家子弟成长为校学生会主席、学生团委副书记,并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让我从一个只知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成长为既精通学业又擅长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行家里手,毕业被保送至吉林省四平师范学院数学系数学教育专业继续本科学习。

中师四年,我渡过了最纯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我付出了最执着、最坚毅的奋斗追求,我也收获了最宝贵、最无价的成长财富。

二十岁的我能得以比自己初中同学晚一年入大学深造,在中师同学中我无疑是命运的宠儿。

而我大部分中师同学就像点点繁星一样被分配在辽源市两县两区的小学里,他们尚还稚嫩的肩膀却成为中国底层基础教育的坚实栋梁。

他们或许也曾是不甘人群中的一个,但被滚滚时代洪流裹挟着前行终究还是成为基础教育中沉默的大多数,他们也曾怀揣飞翔的梦想,却最终飞不出中师生的宿命。

当初不是我们选择了中师,而是中国的教育制度选择了我们,那一代中师生的梦想与忧伤,是时代之殇,而我们每一个人不过是大时代中的小人物而已。

三、怀念辽师

我中师毕业的时候是最后一个离校的,我用拥抱、泪水和祝福送走几乎每一位相亲相爱四年的同学、挚友。

学生科冯铁友老师也是我老乡打了一辆夏利出租车,送我和行李回到家中,找到父母时他们正在地里干农活,老师高兴地说:“你儿子入党了,也保送上大学了,祝贺你们啊。”

我清晰的记得,父亲只是轻轻地“哦”一声就没话了,并没有太多老师所期望的兴奋和激动。

因为上大学意味着还得交很多学费、住宿费、生活费,而开学季的九月份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

我们虽然离校都已回家,但还有最后一次返校取毕业证和派遣证的机会,那时候也没几个家中有电话,我就买了信封邮票给所有熟悉的同学和老师写信,在返校日请大家在辽源的一个餐馆吃饭,就这样大家凑齐的份子再加上父母借来的钱成为我大学入学的学费,即便这样我还是在报到的当日走了学校的绿色通道缓缴了学费,所以我永远都要感谢我的导员张喜军老师,大学四年我几乎没有中断过做家教挣学费的日子。

是我这些中师老师同学的点点心意帮我顺利圆了大学梦,这份情债是我终生无法释怀也不敢忘记的,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不敢相信自己是否有这么执着与坚强的前行动力,我唯有做的更好、飞得更高,用自己的成就来回报这份沉甸甸的期望和鼓励。

我上大学后,学习还是非常努力的,因为对于所有中师保送生的大学学习而言,英语和数学都是必补的弱项,我们通常都付出了超出同学数倍的汗水和努力,更何况我被保送的是数学专业。

我在图书馆固定座位读书学习足有三年,广泛涉猎了文学、历史、哲学、教育等各类书籍,也有缘遇到同样喜爱读书学习的另一半,她是我上一届的学生,高中成绩好保送来大学的,数学专业基础极好,帮助我辅导专业课学习。

共同的学习兴趣和相似的读书习惯让我们相识、相知并逐渐走到一起,热爱读书成为我们共同的人生追求。

蹲点图书馆的刻苦学习、就寝熄灯后的秉烛夜读和逐渐离不开的近视眼镜,最终换来了奖学金的回报和本科毕业留校任教的慰藉。

与此同时,大学期间凭借中师生涯的锻炼和积淀,我们一批中师保送生相比高考来的学生有着超越同龄的成熟和干练,自然也就成为辅导员老师的得力助手,我成为数学学院学生会主席,并利用中师练就的各项优势参与组织了各类社团活动。担任过吉林师大军乐团萨克斯组组长,带领队员训练并参加各种大型活动演出。组建过吉林师大第一届电声乐队,乐队名叫LAYMAN,就是门外汉的意思,因为学校当时还没有音乐系,乐队成员都是业余爱好者而已,我们在周末为全校学生现场伴奏开舞会,也举办过一场“青春之光”大型演唱会。

我曾获过“吉林省优秀学生干部”称号,以学校唯一学生代表获2000年全国大学生跨世纪发展基金自强自立奖学金,得了2000元奖金还是坐火车去长春团省委领的,名字也登上了当年的中国青年报。

大学四年,我度过了更浪漫、更真诚的象牙塔生活,我磨砺了更坚毅、更稳重的个性品格,我也确立了更远大、更磅礴的人生理想。

二十四岁的我能成为一名年轻的大学教师执教杏坛,在大学同学中我感到无比的荣耀和自豪。

留校任教后,发现高校教学和科研业务担子很重,青椒的生存现状和发展压力,也不断驱使和鞭策我砥砺前行。

2007年,我在东北师大数学学院获得理学硕士学位,并打算报考东北师大教育学博士研究生。

2008年暑假,我们中师同学毕业十年聚会,我虽有全国学术会议日程,但还是回到辽源与盼望已久的老同学相聚、叙旧,大家重新聚到一起笑过、哭过、醉过,共同回想当年中师难忘的学习生活,看到大家现在事业和生活越来越好,我内心为他们无比的高兴。

2009年开始,我拜入东北师大史宁中教授门下攻读教育学博士学位。读博期间,奔波于长春和四平两城,焦灼于学习和工作之间,个中的辛酸与苦楚、幸福与喜悦远非旁人所能体会。

而我的中师同学们又成为我前行的坚强后盾,由于博士论文需要对小学初中教师进行问卷调查,对学生进行核心素养测试,他们又成为我论文研究过程中有力的助手和最佳合作伙伴,没有他们我不敢想象该如何完成对近两千教师的问卷调查和六千余人次的学生测试。

可以说,我人生成长的每一步都离不开这些在那个纯真年代就彼此相爱相知的灵魂。

我们虽然从辽师毕业二十年了,但我们的心从未彼此离开过,他们一直像亲人一样陪伴在我的身边,现在网络通讯、QQ和微信方便了,我们可以天天交流教学经验、个人心得,分享喜怒哀愁、四季晴雨,我们期待每一次重逢、珍惜每一次相聚、不惧每一次别离,因为我们坚信:大家“聚是一团火焰,散是满天星系”。

最后,抄录一首诗歌作为本文的结束。这是1997年8月17日晚上我在日记本里记下的一首诗歌,当时修改自沙叶新先生的诗歌“我的人生”,与大家共勉之!

即使命运从不发芽,

我不惋惜千百次播种。

即使花朵结不成果实,

我不遗憾千百次凋零。

信念告诉我的人生: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峰。

即使永远找不到大海,

我不停息寻觅的歌声。

即使脚印被风雪掩埋,

我不后悔走过的路程。

无愧无悔才是我的人生:

朝着地平线匆匆走去,

让世界评说我的背影。

作者学号:辽师九四级二班19号

工作单位:吉林师范大学数学学院

职务职称:院长、副教授

(本文选自《我们曾是中师生》一书。该书由吉林师范大学数学学院院长刘鹏飞教授编著,吉林出版集团2019年4月出版。文集浓重的“中师生情结”,将青春记忆汇粹成集,为全国400万中师生多年的漂泊情感找到了托付。)

(100位中师生故事向全国中师生征稿:如果你的中师生方面的素材或文章,欢迎向小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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