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一言”（ERNIE Bot）是百度公司开发的全新一代知识增强大语言模型，也就是俗称的聊天机器人，它能与人对话互动，回答问题，协助创作，据称是ChatGPT的中国版及其竞争对手。
此前，我曾让ChatGPT回答了一个问题——“分享20条皮肤方面的健康知识”，并对其进行（主观）点评，总的来说，ChatGPT做的皮肤科普还是比较靠谱（平均分：★★★★），但有时候不太严谨，个别时候会胡说八道。
那么“文心一言”又是怎样回答同一个问题的？科学性怎么样？下面是它的回答，以及我对回答的点评。
01
文心一言：合理健康的饮食是护肤的根本，皮肤所需维生素主要依靠饮食补充，饮食结构不合理，也是在破坏皮肤。
医生点评：★★★★
均衡饮食对皮肤不一定有肉眼可见的好处（好处不见得都能在皮肤上体现出来），但至少没有坏处。长远来看，还是主张大家健康、均衡饮食，另外，偶尔、短期或者轻微的不合理饮食对皮肤不见得会破坏皮肤。
02
文心一言：少吃糖，因为糖吃太多会导致皮肤长痘、暗沉和变黄。
医生点评：★
这里可能是在偷换概念，“糖吃太多”不意味着“糖化反应重”。糖化反应是一个微观层面的生物化学反应，指的是在不受酶的控制下，蛋白质或脂质分子上附加糖类分子的过程。其实，摄入糖分并不一定加速糖化过程、增加体内的糖化终产物（AGEs）水平。所谓的糖吃太多和长痘（痤疮）、暗沉/变黄（皮肤色素沉着）并没有很确切的联系，尤其是后者。
03
文心一言：一年四季都要擦防晒，因为紫外线是导致皮肤衰老的最大祸首，其他季节虽然没有夏季的紫外线强烈，但同样也会侵害我们的皮肤。
医生点评：★★★
防晒有助于减少紫外线相关的晒伤、晒黑、光老化（和皮肤衰老有密切关系）等问题。确实四季都可能需要防晒，但也看具体天气和紫外线指数，像雨天、部分多云天气，紫外线指数很低（小于或等于2时），就没必要擦防晒了。
04
文心一言：经常清洗和更换枕套，因为枕套中容易滋生螨虫和细菌，如果不经常清洗，那些脏东西容易在睡觉时阻塞我们皮肤的毛孔。
医生点评：★
注重个人卫生肯定是更优的做法，但这里有事实错误，也偷换概念。一方面，细菌不会堵塞毛孔，另一方面，织物里面的螨虫（比如尘螨）和人体皮肤的螨虫（毛囊蠕形螨、毛囊皮脂螨）不是同一种螨虫，尘螨一类的并不会爬到皮肤或毛孔里面去，而人体皮肤的螨虫一般如果离开人体到枕头上，很快就会死掉。
05
文心一言：不要每天都敷面膜，过于频繁会导致皮肤营养过剩，从而引发皮肤出油等问题。
医生点评：★★
确实不建议每天敷面膜，面膜不是护肤的必要步骤，确实有这习惯的话，每周2次左右即可。频繁敷面膜的潜在风险可能是皮肤过度水合、屏障功能受到挑战，另外有一定的皮肤过敏风险，但和皮肤营养过剩（臆造出来的概念）、出油没有关系。
06
文心一言：擦完防晒霜不要立即出门，因为防晒霜成膜之前出门，效果会大打折扣。
医生点评：★★★★
主流观点确实是要提前涂抹防晒霜，美国皮肤科学会的科普建议是提前15分钟。不过，也有一些观点认为防晒霜只要涂抹上也能马上起到防晒作用，这还有待更多研究证实。
07
文心一言：不要经常去角质，过于频繁去角质会破坏皮肤表层，容易导致敏感肌。对于油皮来说，一周一次就够了。干皮甚至敏感肌尽量就不要去角质了。
医生点评：★★★★★
是这样的，去角质不是必需的护肤环节，不主张频繁去角质。
08
文心一言：含有VC和熊果苷的护肤品不要在白天使用，因为这两者在白天使用会吸收阳光，从而导致皮肤越来越黑。最好是在晚上睡前使用。
医生点评：★
并非如此。以维生素C为例，它的缺点只是日晒后容易氧化和分解，本身的作用打折扣，而不是引起皮肤变黑。白天用维生素C也是可以的，但建议使用后要做好防晒（比如补涂防晒霜）。
09
文心一言：多喝水，皮肤想要达到理想状态，最主要的就是水分充足。
医生点评：★★★
保证正常饮水量即可，不用过度饮水（既往科普：多喝水可以给皮肤保湿吗？）。明显脱水的时候，才容易引起皮肤干燥、脱皮。要保持皮肤水分，更基础、更有针对性的办法是局部护理，例如通过保湿减少经表皮失水。
10
文心一言：洗完手之后一定要擦护手霜，手的皮肤状态也是体现一个人年龄感很重要的部分。
医生点评：★★
不是一定要用护手霜，因为健康皮肤的屏障功能正常，本身就有防护能力。如果手容易干燥、泛红、不适，则提示更需要护手霜进行额外的保护。
11
文心一言：多运动，运动时排出汗液的同时，也把皮肤内的脏东西排了出来。运动还会加速新陈代谢，对皮肤也是非常好的。
医生点评：★★★★
运动与饮食、睡眠类似，长远来看都建议保持良好的状态。不过通过出汗排脏东西的说法并不太严谨，通过汗水能排泄的东西挺有限。
12
文心一言：少吃糖，糖是致痘最大的“凶手”。尤其是痘痘肌的朋友们，平时尽量不要吃糖了。如果喜欢吃甜，就吃点水果吧。
医生点评：★★★
不少水果的糖分也多。另外，糖对痘痘（痤疮）的影响因人而异，学术界的主流观点是不主张因为长痘而刻意忌口。如果确实吃了某类东西容易冒痘，则可以适当减少摄入量或者频率。
13
文心一言：保持充足的睡眠对护肤来说，比擦昂贵的护肤品更加有效。7-8小时的睡眠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医生点评：★★★★
睡眠对皮肤有一定的影响，但不一定特别大。此前有研究表明，长期睡眠质量差的话，衰老迹象会增加，皮肤屏障功能会减弱，自身对外表的满意度也会降低。
14
文心一言：一定不要挤痘痘，用手挤痘痘很容易让伤口感染，轻则留下丑陋的痘印或者疤痕，重则会引发皮肤炎。
医生点评：★★★★
能不挤痘痘更好，但现实情况会更复杂，可以根据自身情况灵活调整。更多科普可见：忍不住要挤痘？请注意技巧。
15
文心一言：敷完面膜要洗掉，敷完面膜之后残留在表面的精华很容易阻塞我们的毛孔。
医生点评：★
堵塞毛孔并不是容易的事，这都需要担心的话，那涂抹防晒霜、保湿霜是不是更容易堵塞毛孔呢？
16
文心一言：成年人不要用婴幼儿护肤品，虽然婴幼儿护肤品温和无刺激，但是往往滋润养比较好，对于成年人尤其是油皮的成年人来说，一定要避免。
医生点评：★
这种说法并没有确切的依据，所谓的滋养其实都是不存在的概念，总体而言，成人是可以用婴儿的护肤品，比如防晒霜、保湿霜和清洁产品，并不需要特别担心。
17
文心一言：哪怕是有卸妆功效的洗面奶，任然还是要卸妆。化了妆或者涂了防晒霜晚上一定要卸妆，不然会容易阻塞毛孔甚至色斑的形成。
医生点评：★
卸妆并不是必需的环节，以防晒霜为例，使用洗面奶清洁防晒霜就足够了，即便是有防水功能的防晒霜，洗面奶也基本都能卸除干净。更多科普详见：为什么普通防晒不需要卸妆？
18
文心一言：几乎不存在不含防腐剂的护肤品，但是适量的防腐剂并不会对我们皮肤造成影响。
医生点评：★★★★★
确实如此。
19
文心一言：在擦护肤品的时候，要在眼角额头等这些易形成皱纹的部位进行按摩。有防止抑制皱纹产生的效果。
医生点评：★
护肤品是否能够抑制皱纹，更多的是要看其具体的成分，而不是单纯的按摩。相对而言，有抗皱效果的是A醇类的成分，像普通的保湿霜、面霜并没有抗皱效果。
20
文心一言：敏感肌的朋友要慎用美白产品，因为有些美白产品对皮肤的影响比较大。角质薄的敏感肌很容易对其过敏。
医生点评：★★★★
敏感性皮肤人群确实需要慎重使用多种外用产品，包括美白产品。不过，敏感性皮肤并不等于角质层变薄，角质层薄是很多人对自己皮肤状态的误解，绝大多数人角质层都是正常的。
总的来看，文心一言做的皮肤科普不是那么靠谱（平均分：★★☆，2.7星），逊于ChatGPT的平均4星，建议大家慎重对待它提供的健康信息。
如果你有皮肤方面的就诊需求，可点击下方医生名片进行问诊。
本文作者：皮肤科唐教清医生
医学校对：皮肤科谢立夏医生
排版：汤銮琴